沧雨

我大概是个披着勋兴党的all兴党

主磕:勋兴 灿兴 蛋白laybaek 开兴耀世 开度 白包

其他应该都是友情向 磕一磕也是可以的

【勋兴】何日君再来(上)

明时而今:

神明终于认真上班第二弹,一点点奇幻设定,中二满满


有各种年龄操作,一颗薄荷糖


黄泉使者和料理人的故事,设定会再讲一遍,可独立观看


BGM最近超级沉迷  点我




01




他回来的时候,新年的第一片雪刚落下。




咖啡店的伙伴们为他办了个像模像样的欢迎会,彩色纸花落满他的肩头,巧克力蛋糕香甜可口。他吹蜡烛的时候不用许愿长命百岁。


“世勋,欢迎回来。”店长金俊勉拍着他的肩说道。


吴世勋笑着,依稀记得十六岁他刚来这里的时候,迎接他的也是这样一场热热闹闹的欢迎会。他吃了蛋糕,摘了纸花,乘着夜风大作,说想出去一趟。




走过两条街,他的眉毛也被雪落白了,站在了一家店子前。店名,“何日君再来”。


推门进去,食客两三人,老板见他鞠了一躬,露出一个酒窝来。笑容很甜,和店子里卖的甜汤圆一样甜。看他,看汤圆,看雪,都一样的甜。




“一碗栗子汤圆。”吴世勋坐下,朝手心哈了一口气。五味杂陈都打包收拾妥当,沉甸甸往心头的小山洞里一搁,眉眼间仍带松快的笑容。


汤圆还是一样的好吃,皮薄馅软。他耳朵尖,听到有两位年纪稍长的阿姨,也是熟客了,想给老板牵红线,可惜皆遭温言婉拒。




甜汤圆店在这街上开了四五年,老板姓张,生得好看,脾气也好,不知何故却始终独身。邻里熟客常私下揣测,老板大概有意中人,只是不肯透露教大家知道。




吴世勋吃完结账,他是今晚店里最后一位食客。递过去一张纸钞等找零,瞥见老板收银的桌上放着一张纸笺,显然是刚刚写的,墨迹还未干。




「元旦寂寥 不止我是只无巢鸟」




有自己的店子,生意也不错,并非居无定所,为何还要生出这种感慨呢?吴世勋没有问。他双手接过找零,脚尖往门口的方向转了半圈,终于还是说出了他思索演练了六百天的一句话:


“老板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吗,对于能做出美味料理的料理人,我总是心怀感激和惦念。”


“您客气了,我叫张艺兴。”


“我叫吴世勋,很喜欢您包的汤圆,以后会常来的。”


“那就随时恭候您的光临。”




一番客套,风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,明月悄悄升至中天。


这是他们第三次交换彼此的名字。




02




如若说起一切的因缘际会,吴世勋也有点犹疑。儿时的事他其实已经有些记不清了,只有一些场景的残片还偶尔漂浮在脑海里,形状模糊得像别人的故事。




他的记忆源于一座很大的和式院落,雨沿着屋瓦像丝线一般垂落,而他刚刚从被子里坐起身,穿着鼠灰色的和服。纸门开着,庭院里空无一人,天空泛着苍青色。


吴世勋上学之后好奇其他同龄人关于最初的记忆,问过一圈,才发现只有他初临人世便是独自一人。不,谁不是独自一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呢,连双胞胎都有先后呢,最开始的记忆里没有别人本来就稀松平常,吴世勋告诉自己。




他出生在一个大家族中,不记事的时候母亲就离开了家族不知所踪,原因却是众说纷纭。后来父亲娶了继母,他有了弟弟,弟弟性格活泼更受喜爱,也难怪他印象里自己总是独处。怨邻近太喧闹,使得他总坐不住。但若跑去堂屋,又总迷失在人群中无人注意。吴世勋从小便知道了,自己是个不受器重的孩子。


家中只有女佣阿清真心实意给予他关怀,经常做他爱吃的甜点心,还会拿出自己的工钱买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哄他开心。当然了,也会编些一听就知道是骗人的谎话,为他编织出一种他很重要的幻觉来。他心中通透,但从不说破。




上学后,吴世勋常和同龄的孩子疯闹,但回家路上却仍是一个人。他时常怀疑自己和人嬉笑的时候是否真的开心,否则独处时的寂寞为何会加倍刻骨。他不想让人看出他的不同来,包括显赫的家世也从来闭口不谈。直到八岁的一天,他在游乐场遇到十一岁的张艺兴。




那是一个知了聒噪的炎热夏日,他在游乐场迷了路。不辨方向焦急打转,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的肩膀,得到一声惊叫:


“呀,你慢点!”


吴世勋回头一看,是个男孩子,一左一右两只手各拿一个甜筒。看上去是刚买的,男孩看上去年纪比他大一些,身边却也没有伙伴。


看见吴世勋的一双眼睛不离自己手里的甜筒,男孩扬了扬眉毛,一笑就是一个小酒窝:“你想吃吗?”


当然想吃,不过吴世勋不肯坦率,却不知出口的问句反而暴露了自己的渴望:“你一个人吃两个吗?”


男孩点头:“第二个半价,只买一个总觉得自己吃了亏。”


“你自己来游乐场玩吗?”吴世勋有些惊讶,就连他,今天还是跟着继母和弟弟一起来的呢。


“不,”十一岁的张艺兴扬着头,向他介绍自己引以为豪的伙伴们,“我很富有,我有取之不竭的阳光,有无处不在的风,还有水塘的小青蛙,湖里的白天鹅……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。”




今天他遇到了一个傻子哥哥,吴世勋确信,不过傻子哥哥送给他吃的甜筒很美味,是最新出的桃子味的。没错,他为了吃到人家手里的甜筒,草率认了个哥哥。


“叫了这声哥哥,以后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啦。”分别的时候,傻子哥哥揽着他的肩说道。




真是信了他的邪。吴世勋后来想起来,信这话的自己,怕也是个小傻子。




03




后来他再见到这位傻子哥哥的时候,他已经十五岁了。不过是在血液科的病房里。女佣阿清照顾他的饮食起居,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傻子哥哥原来名叫张艺兴,就住他的邻床。吴世勋依靠那个酒窝和说话的语气认出了他。过去这么多年还记得,其实是依靠在日记中反复提起的缘故。


毕竟是他第一次认哥哥呢。




“医生说,会好的。”张艺兴笑着说。为了鼓励他多吃东西,还经常要比赛和他吃饭。


张艺兴家是开甜汤圆店的,店里忙,不常来看他。但每次来都会带汤圆,吴世勋也有一份。


吴世勋嚼着汤圆,竟生出了一份想活下去的心情。他先前十五年都觉得自己是无足轻重的,是爸爸犯的一个小错误而已。但在张艺兴教他练字,和他比赛吃饭的时候,悄悄萌生了一点点留恋。




但是他后来才知道,张艺兴和他患的不是同一种病。几个月后,张艺兴痊愈出院了,病房里只剩他一个人。尽管如此,他想活下去的心情却更加强烈。因为张艺兴每个周末都来看他,和他说学校里的趣事。沉默的间隙里,连对视微笑的瞬间都好像变得弥足珍贵。


吴世勋开始相信,他诞生于世,也许就是为了认这位有点傻气的哥哥的。




只不过,他的病情越来越重了,一天天向不可挽回的深渊里滑去。但与此同时,他都更加渴望每一个周末的到来,无比希望见到明日的天明。阴晴雨雪都好,都是灿烂的。


可是终于还是有一天,他陷入了长长的昏睡。梦里有个声音威严又沉静,对他说,神明感知到了你想活下去的愿望,但是改变命运的话需要一些代价,不知道你可否愿意呢?


吴世勋连问都没有问那代价是什么,就大声回答了他愿意,无论什么,他都愿意。


他听见了神明满意的笑声,然后获得了更多的细则——从此之后作为彼岸黄泉的使者在此岸阳世活着,专门斩杀那些因为邪念化魔流连人间的灵魂。他能获得力量和完全不同的人生,并且长到二十六岁后会维持样貌不变,不老不死脱出轮回。




他没有考虑不老不死的后果会是什么,轻而易举地答应了这个交换。神明告诉他,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就会醒来,去无缘坂,找一位名叫金俊勉的咖啡店老板,也是这个城市的“代理人”。




无缘坂,金俊勉。他记住了。




04




红色的圆形印记印上吴世勋的肩膀,然后通过金俊勉,他得知了契约的下半部分。




黄泉使者每过十年都要去彼岸进行一次为时六百天的“净化”仪式,以洗净长年累月接触的邪念。但每次去往彼岸,之前十年间与此岸所有的羁绊都会被斩断。


也就是说,人们会完全忘记他这个人曾经真实地存在过。如果他一一去寻回,只能创造新的记忆,因为旧的已经在他去“净化”的时候全都消散了。


不会忘记他的,只有同为黄泉使者的同伴们。所谓“代理人”,其实是最早成为黄泉使者的一批人,作为沟通桥梁传达神明旨意,也负责管理辖区的黄泉使者。




据金俊勉自己说,他已经活了四百八十三岁,经历过四十多次“净化”,但面庞仍是个二十多岁的俊秀的年轻人。虽然热爱甜食的吴世勋不喜欢这个喝起来异常苦涩的东西,不过他还是接过了金俊勉手调的咖啡。一夜之间他就康复如常人,他知道这太不寻常了,也大概知道按照等价交换的原则,必将有一份难以想象的代价等待着他。


只不过他没有想到,会是“遗忘”。




如果连他好不容易寻找到的羁绊也失去,那他拼命也要活下来的意义是什么呢。


“惩恶扬善啊。”咖啡店的伙计边伯贤手舞足蹈向他比划,“你想这是多酷的一件事儿啊,有人要化成恶魔为害世间了,而你,正是做了那个拯救世界的无名英雄!”


拉倒吧。吴世勋瞥了他一眼,用看待智障的眼神。


“他还真是因为这个伟大的梦想,被神明选中的。”金俊勉悠悠道。




吴世勋差点把咖啡喷出来。这天他从医院溜出来,却不知如果再回去要如何给出一个合理解释来。他现在健步如飞,灵敏稳健,和任何病痛都无关。因此,除了“遗忘”,他无法给出记得他的人一个合理解释。而将灵魂贩卖给神明,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,他不能后悔,否则疾病会立时回到他身上,他又将不久于世。他想他若是死了,多半也要化魔,他太眷恋这个还有张艺兴存在的人世间了。




他刚过十六岁生日,经历了人生第一次失眠,而且是通宵未眠。他在咖啡店的员工宿舍的床上躺了一宿没有合眼,然后在目睹朝阳升起的时候做出了决定。




家人,阿清忘记他都不要紧,他们可以把无处可去的爱倾注到他弟弟,或者家族其他的孩子身上。张艺兴忘记他也不要紧,他知道他们家甜汤圆店的地址。记忆丢失了,就再创造,不断不断地创造,到老,到死。




但他没有想到,他做完决定的第二天,循着张艺兴曾留给他的地址乘车穿过大半个城市,甚至做好了充足的心里建设面对张艺兴看他的陌生眼神,却发现店址在装修,而招牌已经换成了牛肉火锅店。问过邻里店铺,都摇头不知张艺兴一家搬去了哪里。




这天他哭肿了双眼,边伯贤点了烟请他抽,摸他的头说以后这样的事还有很多,经历多了人就麻木啦。金俊勉夺了递过来的烟,郑重告诉他做这行的三项铁则:




“不可羁绊过深。”


“不可手下留情。”


“不可爱人。”




说得倒轻松。吴世勋抢过烟草猛吸了一口,眼泪止不住地流。




不过他比他想象中来得坚强,不久之后,店里来了新的同伴朴灿烈,泪水异常丰沛,他也可以泰然自若地跟着边伯贤一起嘲笑朴灿烈是“小哭包”了。只有夜里,他将那些因为眷恋人间不肯往生而魔化的灵魂斩成碎片的时候,他的心口会有些痛。他常觉得自己和他们并无分别,他只是侥幸活着的一枚亡魂罢了。




杀死自己的同类,并且还不可以手下留情。这样的事业还要进行成百上千年,也许要直到他连自己的故事都忘记的那一天。




“伯贤哥,如果我逃到月亮上去,神明还会找到我吗?”


有一天发呆的时候,吴世勋忽发奇想。


“这是个好问题。”边伯贤拍了拍手。他已经去过四次彼岸“净化”,一定程度上,也是一位能够为吴世勋指点迷津的前辈了。


边伯贤神神秘秘地说:“跟我来。”




趁金俊勉和朴灿烈去了健身房锻炼,边伯贤偷偷带他潜进了金俊勉的房间,轻车熟路地用一根牙签打开了上了锁的写字台抽屉,拿出了一本厚厚的记事本。


吴世勋看得目瞪口呆,边伯贤一定暗自做过无数次偷看人家日记的行为吧!太、太无耻了……不过他也难免有些好奇,这里面会藏着答案吗?




边伯贤打开记事本的第一页,放在了吴世勋的眼前。




“我想问月亮要一张单程票。但在我萌生这个念头的时候就知道了,因为未履行的契约,月亮上的神明也会将我遣返。”




也就是说,无处可逃……吗?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,金俊勉就思索出了问题的回答。


“你还有梦。”边伯贤把记事本放回去锁好抽屉,带他站到了咖啡店门口,对着阳光伸了一个懒腰,“还有太阳,有风,它们永远对你温柔,永远也不会忘记你。”




前辈真是世外高人,佩服佩服。在后来某天看到时时举重若轻的伯贤哥蹲在仓库角落哭之前,吴世勋又天真了一回。




05




时间就这样悄悄走过,转眼吴世勋二十五岁了。这些年除了在咖啡店做伙计,以及黄泉使者斩魔的工作之外,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电影,还有就是期待年假的时候能去旅行。有时候金俊勉会请大家一起去影院,然后几个人经常会因看法不同各抒已见,吵吵闹闹一路引得路人侧目。尤其是边伯贤和朴灿烈,俩人嗓门又大,吴世勋经常想装不认识他们,无奈却经常要被强行拉去同阵营当队友。


“世勋,我说的有道理吧?”朴灿烈一脸期待地看他。


“嗯嗯嗯。”吴世勋含含糊糊地点头。


“世勋,你为什么偏心他!”边伯贤不服。


“我不是我没有。”吴世勋连忙否认。


边伯贤和朴灿烈二人异口同声:“你有!”




夹在俩人中间,他只能当一根墙头草,根据风向摇头晃脑。因此,相比之下,他还是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去看电影,至少耳边清净。




还有就是,如果影片叫他想起来什么,看得他哭了,不会有人管他叫“小哭包二号”。


比如今天,电影讲的是两个从小的好朋友,两小无猜,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分开再不相见,成为世上最普通的两个陌生人。




中途吴世勋忍了数次眼泪,看到结局的时候,终于无法忍下去了。抽噎的声音他自己听得格外清楚,但他没觉得很丢人,一是因为没熟人,二是因为他听见邻座戴帽子的男生也在发出和他一模一样的哭声。


这么大个头的男人看个电影还哭,看来不止他一个。




没想到的是,影院的灯亮起的时候,有张面巾纸递来了他鼻尖下,有人用犹带哽咽的嗓音说:“给你。”


他没多客气,接过纸道了谢,狠狠擤了一把鼻涕。




“其实我觉得自己哭得很奇怪,我明明不记得有这样的一个人。但我每一天醒来,都有种失掉过什么的感觉,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,带着这样的烦恼,又浑浑噩噩陷入了下一次睡眠。”


邻座递给他纸的家伙摘了帽子,捋了一把自己的刘海:“抱歉,我平时不会这么和陌生人搭腔的。”




也许是神明又想起他了,要将他从暗无天日的地底拖出来。吴世勋在那一瞬间想。




虽然轮廓和曾经变了一些,但眼前这个喃喃自述的家伙,无疑就是他断断续续寻找了十年的人。他曾不知道多少次去满城打听甜汤圆店,但无论跑多少次,都不是。但这一次,只是一场电影,居然就这样轻易找到了,真是有够讽刺的。




不过,他扼住了自己的喉咙,阻止它擅自行动不听指挥叫出“哥”来。




TBC




「元旦寂寥 不止我是只无巢鸟」:来自小林一茶




会在一起,开头其实是世勋净化归来,再起羁绊的时候。下篇我会尽量这几天就更,但请不要催更……


还有,本篇副CP不会上线,贤贤勉哥本设定里都是,直男,不要瞎猜哦(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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