沧雨

【勋兴】您好，请问办理什么业务？（12）

朽二:

12.

       晚上六点半的时候，银行里还是灯火通明，金俊勉坐在在张艺兴的柜台边上，表情无比严峻。

       他早就已经没有了白天时文质彬彬的形象，此时他头发乱糟糟的蓬着，领带被随意地挂在椅背上，领口的扣子被解了开来，原本扣得严严实实的袖子此时被卷了起来，完全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。他皱着眉头，对着厚厚的一叠凭证一张张地翻看着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了？”他冲张艺兴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真的没有了。”张艺兴无奈，“你也看到了，四百多张凭证，我哪里记得住。”

       此时其他人都已经整理完了柜台，换下了工作服从更衣室里出来，看到张艺兴愁眉苦脸的样子，立刻就感觉到了异常，全都围了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边伯贤问道，“钱不对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张艺兴套拉着脑袋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“不会吧？”边伯贤瞪大眼睛：“哥几乎从来不出差错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钱多了还是少了？”小姑娘也在一旁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少了。”金俊勉叹了一口气：“刚好一百元，这种金额是最头疼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会不会是掉在柜台的角落里了？”边伯贤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于是，几个人对张艺兴地柜台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，连带着抽屉里里外外全都翻看了一边，就连垃圾桶都倒了出来，但是却连钱的影子都没看到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们别找了……”张艺兴眼看着自己的同事上上下下忙活的样子，顿时就觉得十分惭愧：“都这么晚了，你们快点回家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没错，你们赶紧回家吃饭，明天都还要上班呢。”金俊勉也在一旁催促：“我和艺兴两个人呆在网点足够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小姑娘互相看了看，还想说什么，但是金俊勉却站了起来将她们两个推到门口：“快点回去吧，早点回家休息，这里就交给我们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吴世勋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，看到自己的手机静静地躺在沙发上，他想了想，走过去划开手机，选中张艺兴的名字，手指飞快地按键，一条信息就发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“在干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手机沉默了几秒钟之后，就在自己手里震动了起来——一个电话打了过来，吴世勋一看来电显示，居然是张艺兴的电话。

直接打电话过来？这好像不太像是张艺兴会做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吴世勋惊疑地看着手机，好一会儿才按下了接通键。

       “您好，请问是世……是吴先生吗？”张艺兴的声音从话筒的那一头传过来的时候，吴世勋发现自己的心情也随之明亮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嗯，虽然那一声吴先生仍然听上去很见外。

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吴世勋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张艺兴拿着话筒，感受着两道视线紧紧地黏在自己身上，不由地出了一头的冷汗，连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。

       明明是自己出差错，为什么这两个人看上去比自己还要紧张？

       “嗯……是这样，今天不是你来存钱嘛……我不小心帮你多存了100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嗯？”吴世勋扬起了眉毛，“又错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好意思……”张艺兴连忙道歉，“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，你是不是不方便我们过去？”

       吴世勋抬头看向了墙上的时钟，上面已经快要到八点了：“你还没有下班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呃？”张艺兴愣了一下：“哦，嗯……是啊，因为现在很忙嘛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晚饭吃了吗？”吴世勋皱眉。

       “没有呢……”张艺兴的声音变得有些委屈：“今天业务太多，这笔差错刚刚才找到。”

       金俊勉眼见着张艺兴居然开始和吴世勋拉起了家常，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示意他赶紧说正事，别被那小子牵着鼻子走，边伯贤坐在桌子上拆开一包薯片咔呲咔呲地嚼着，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张艺兴的一言一语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你过来吧，顺便来吃晚饭。”吴世勋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啥？”张艺兴显然没有反应过来，愣了好久才说道：“不用了……我拿完钱就走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来吃饭。”吴世勋强硬地说，然后直接挂了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张艺兴无语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电话筒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他怎么说？”金俊勉立刻就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呃……让我过去拿钱……”张艺兴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次怎么这么爽快？”金俊勉感到意外。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然后顺便过去吃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金俊勉的椅子一歪，差点从上面摔下来，边伯贤的手一抖，薯片差点就撒了张艺兴一身，两个人全都瞪大眼睛看着张艺兴，齐声问道：“你说什么？你再说一遍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张艺兴被他们吓了一跳，手中的凭证真的洒到了地上，他连忙蹲到地上去捡。

       “他说让我过去吃饭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行！”边伯贤义正言辞：“哥你千万不能去，那个小子不怀好意，他对你一直就有意思，这回明显就是让你自己送上门，说不定就往饭菜里头加点什么东西让你一睡不醒，然后好对你行不义之事！”

       “哪有这么夸张！”张艺兴惊了：“这样做是犯法的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边伯贤刚要反驳，却被张艺兴拦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是我自己的差错，我不去的话谁去？”

 

吴世勋在餐桌上摆好饭菜，然后又把桌子擦干净，想了想，又把地扫了扫。沙发上有很多漫画书和乐谱，那是朴灿烈丢在那里的，他把书整理完放到卧室里去，还把阳台上的水仙花搬进来，放在茶几上当装饰。

五分钟之后，门铃响了，吴世勋对着窗玻璃拢了拢自己的头发，这才微笑着走过去开门。

门被打开了，金俊勉西装笔挺的站在门外，笑着冲吴世勋打了一声招呼：“晚上好。”

吴世勋愣了愣，然而还未等他分析出眼前的情况，另一个人就挤了过来，自来熟地对着他摇手：“晚上好呀~”

“听说你要请艺兴哥吃饭？”边伯贤看起来十分开心：“我们也都饿着肚子，所以就一起跟过来啦~”

“哎呦喂，你们怎么走这么快……”张艺兴的声音这才姗姗来迟地在楼道口响起来，吴世勋看到裹在大衣里的张艺兴慢慢地从楼梯那里走上来，一撮头发翘在围巾外头，多了几分可爱。他手里夹着一本登记簿，另一只手握着一支笔，拨开两个人来到自己面前。

“你别见怪，他们两个非要一起跟着来，本来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的……”张艺兴说道。

吴世勋冷峻的双眼飞快地扫过张艺兴身后的两个人，每个人头上都顶着大大的“电灯泡”三个字。

“还有，我真的不吃了，太晚了不打扰你了，我拿了钱马上就回去。”张艺兴翻开本子，递到吴世勋面前：“你只要在上面签个字就好了。”

吴世勋默默地签完了字，然后把钱付给了张艺兴。

“这样就可以了，真的麻烦你了……”张艺兴正准备转身，手臂却忽然被人抓住了，他一回头，却看到吴世勋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。

“既然来了，就吃完再走吧。”他轻声说道，声音中几乎带了请求，“我特地做的。”

“唔……”张艺兴最受不了别人这样看着自己，他无法拒绝别人这样的请求。

“我们也要吃！”边伯贤在他身后忽然叫起来。

“只有一个人的。”吴世勋冷着声音立刻回绝。

“没事我们胃很小，都吃的不多。”边伯贤毫不犹豫地回答。

你确定你吃的不多？！

金俊勉、张艺兴全都震惊地看向他。

一丝诡异的气息在昏暗的楼道里蔓延开来。